【方王情人节24h/24h】关于喜剧性结尾与永垂不朽

【方王情人节24h/02h】关于喜剧性结尾与永垂不朽

  

+一条咸鱼非常高兴能和大噶一起搞事:)

+假的破镜重圆预警和文不对题系列

+我流ooc  我流ooc  我流ooc

 

00. 

  无论在什么时候,补课都是很煎熬的事。

 

  尤其是在年关将近的时节,学校临时加盖的活动板房,一没窗子二没空调,一群文科生瑟瑟发抖,补的还是这群人最为反感的数学。

 

  真是想想都惨无人道。

 

  活动板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因此连隔壁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左边教室里讲的是化学,小明和他的实验团队对岩石墙皮化肥等等物体的组成产生了兴趣,决定运用自己菜鸡一般的化学知识研究出结果,因此有了实验一二三四五六七;右边教室里讲的是语文,某篇文言文极其重要,作者清心寡欲淡泊名利厌弃官场向往田园生活,精神追求高到不食人间烟火,整篇文章透露出对我等凡夫俗子的鄙夷,不管事实如何反正课本上是这么写的没错。

 

  而至于站在自己面前的数学老师究竟讲了些什么,不愿透露姓名的某方姓同学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原因是他在上课时用了一半时间补觉,二十分钟写下午要交的作业,十分钟翻书找今天上课的内容,等他终于翻到的时候,这位老师已经下课拎包走人了。

 

  于是方士谦不得不把他刚翻到的书合上重新塞回书包里去,有个黑色的影子靠在门上等。方士谦不用抬眼看也知道是谁,只顾着收拾手里的东西,倒是王杰希提醒他,是不是有什么落在抽屉里没拿。方士谦把自己的宝贝从抽屉里捞出来揣在怀里,“走吧。”

 

  出了门王杰希才开始数落他:“你说你这是跟谁学的?冬天抱着热水瓶子暖手不是小姑娘才干的事么?抱个热水瓶也就算了,我可以暂时把它理解为你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但是你能不能记着带上?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以后是连记忆力也下降了吗?”

 

  方士谦裹紧自己的围巾,连脖子也不想转:“我也很羡慕你们这种一件大衣就能过冬的年轻小伙子。诶,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把拉链拉上,我看着都嫌冷。还有,”他顿了顿,“你刚才用的这种语气特别像我妈。

 

  王杰希在“我又不冷为什么要听你的”和“我不是你妈我是你敬爱的父亲”之间犹豫,最终选择的是“很好,今天晚上你自己打地铺吧。”  

 

  方士谦终于舍得转过头去想回话,睁开眼只有一片苍白的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01.

   苍白的是天花板,日光从窗帘缝隙里漏出来,底下是整面墙的书架,旁边有几张略旧的纸被裱起来挂在墙上,显得格外突兀。方士谦花了几分钟从梦里回过神来,也没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最近频繁梦见几年前的旧事——明明那人跟自己分手三年多,连当时抄的情诗也一概被寄回来。

 

  听起来不近人情,倒是很符合他一贯行事果断决绝的作风。 

 

  亏他还以为自己会是个例外。

 

  方士谦抄起旁边的手机摁开,看时间还早才开始不紧不慢的洗漱。一边洗一边开小差,思考遇多梦旧事到底是应该去医院看精神科还是去街边算一卦来得实在。一直到披好外套也没思考出结果,临出门想起今天学校似乎是有什么活动,停上半天课,用不着起这么早。

 

  不过现在继续回去睡觉显然不划算,方士谦继续思考刚才的问题,最后决定去图书馆借本《周公解梦》试试。 

 

  他翻借书卡的时候在心里唾弃自己,呸,万恶的封建迷信。

 

  还有左眼皮从醒来开始就跳啊跳,真让人烦躁。

 

03.

  梦里反复出现的时间段是他们高三时期,零零碎碎全是片段,时间是跳跃的,没有连贯的情节,细节却真实无比,全是真实经历。像串不起来的珠子散落一地,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珍珠般的瑰丽光泽,等放在手里细看才发现是廉价塑料,想扔却黏在手心里甩也甩不脱。

 

  梦中的情节显然是有选择性的,至少现在看起来是。如果只看梦中的片段,倒容易让人误以为是什么青春校园纯爱言情小说,还是甜文无虐版。

 

然而事实上,他们草草开篇草草收场,中途打得火热,临终了时只剩火焰燃尽的暗淡尘埃。

 

  故事的开头及其老套且狗血,起因是一场在食堂排队忘带饭卡的意外与援助,抵不过两个有心人暗地里推波助澜,于是故事被拉长,填充,于某个合适的日子挑明,从此加入学校浩浩荡荡的虐狗大军。文科楼和理科楼中间隔着一整个操场,但是这并不妨碍某些熠熠生辉的东西正在降临。

 

  比方说,理科班的老师尤善拖堂,视下课铃声为无物。最后一堂课常常是王杰希在里面埋头写卷子,方士谦靠在走廊边上等,手里拎着本笔记背。等到老师收卷,对面的文科楼早已空无一人。笔记本纸质白,夕阳的光反射起来略有些刺眼,上面密密麻麻的政治笔记干枯又无趣。卷子是学校自己印的,油墨味刺鼻且字迹模糊,动点PQ在上面滑个不停,让人瞧了昏昏欲睡。现在想来极为难熬,当年许是眼里的滤镜加得太好,连笔记本和卷子都是叫人舒服的。 

 

  比方说,方士谦当时作为一名优秀的文科青年,有一段时间尤其迷恋聂鲁达,于是一天一首情诗的抄,抄一首送一首。送到两个班的同学们纷纷表示这狗粮我真吃不下了您二位行行好自己收着行不行,送到王杰希笔记本里没地儿再夹这些似乎价格不菲的纸片,送到“今夜我可以写出最悲伤的诗”,王杰希依然扫一眼就收下。然后在放学路上接着数落他,能不能抄点吉利的。方士谦戴着耳机可劲儿点头,结果第二天照旧。

 

  比方说,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两个人窝一块儿写作业复习,一张桌子分别趴两头,因为挨得近了两个人都伸展不开。不说话也不会尴尬,窗外从晴空万里到日暮西沉,偶尔有飞鸟略过,或者是风把一片落叶扬的很高。除了做饭的时候会把厨房弄炸(事实证明这是天赋的问题,所以后来他们再也没进过厨房)以外,他们能在其余的任何事上显示出极高的默契度,开黑打游戏也是,日常扯皮也是,甚至会给人以搭伙正经过日子的错觉。

 

  ……

 

当时觉得平常,后来再提起都成了琥珀里的伤疤。被时光于无意中封存,才发现疼痛与珍贵从来都密不可分。

 

04.

  方士谦最终也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找到《周公解梦》(并且还为此收获到了前台小姐姐的白眼),而事实证明他的左眼皮一直在跳不是没有道理的,出门一趟总要有什么收获。

 

  现在我们把进度条往回拉一下,调到方士谦一边思考今天中午食堂里有什么一边往图书馆外走的时候。

 

  方士谦震惊到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你你你到我们学校干什么来的?”

 

  对面的人指着门外巨型的大红横幅翻白眼:“看到了吗?”

 

  横幅上一行大字:热烈欢迎B市学生来我校交流学习,共享教学成果,同促两岸发展。

 

  哦。

 

  学习交流。

 

  方士谦平时也是个不会注意这些东西的主,自然对此以无所知。

 

  “不过你要理解成我千方百计就为了过来见你一面也不是不行。”

 

  中国有很多句古话,虽然没什么道理但依然能在千百年来口口相传生生不息。就比方说我们下面要讲的这句:来都来了。

 

  有没有道理暂且不提,总之王杰希坐在方士谦自己租的公寓里时,心里是这么想的。

 

  毕竟离活动正式开始的时间还早,作为普通朋友进行正常交流总没什么不对的。

 

但这并不代表他已经为即将看到的东西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时方士谦给他送的诗,被一张张裱起来挂在墙上,显然被保护的极好,除了页脚有些发黄以外,完好如新。分手之后他打包把这些东西全部寄了回去——不是了无挂念也不是划清界限,是怕自己看了心烦意乱,所以一张没剩。 

 

“啧啧。”他不是很能理解这种行为,但是口头上显然是不能示弱的,“每天看着不嫌难受么。”  

 

   “那你为什么要来?”

 

  “什么意思?” 

 

  “这种活动使用价值不高,而且和你的专业不对口,你完全没有来的必要,不是吗?”

 

 “说人话。”

 

  “我的意思是,复合吗?”

 

05.

   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感情也不是突然破裂的。越光亮的珍宝越容易惹上尘埃,必须时常小心擦拭才能保证光洁如新。

 

  没有谁天生就懂。

 

 临近高考时压力越来越大,似乎人人都变成了养鸡种蒜的专家,为一点琐事争执不休,偏偏都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谁都不肯低下身去道歉。于是隔阂越积越深,勉勉强强熬过了毕业分手的大浪潮已是不易。更不用说升入大学后,一个北上B市一个南下X城,中间隔着一条京九线和几十度的温差,完全不同的作息时间与相差甚大的语言,贯穿祖国南北。

 

   到后来共同话题越来越少,零碎的误会隔着几千公里,怎么抹也抹不平,对着电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听着另一头的呼吸声相顾无言。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对方生命里的痕迹被一点点盖过去,就像给旧画布涂上新的油彩,厚实又鲜亮,再没人看得出以前的模样。

 

  最后的导火索已经没人记得清了,大抵是甚么鸡毛蒜皮一类的小事。但是他们在电话里吵得很凶,之前累积的矛盾都迸发出来,像两头犹斗的困兽,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精疲力尽也没什么好下场。

 

  后来谁也大家都不提起也不再联系,过了几天过了半个月方士谦收到包裹,王杰希寄的,他们以前的东西。

 

  他们以为这就是结局了,不圆满也不算难堪。

 

  方士谦试图从一个文艺青年的角度安慰自己:你看,古往今来的故事里,永垂不朽的都是悲剧。

 

  但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不喜欢悲剧。

 

06.

  

  下午的讲座在阶梯教室,上面的老教授勉强操着一口方言味浓厚的普通话讲西方文学史,声音抑扬顿挫,传进人耳朵里时忽大忽小。

 

  王杰希半夜赶飞机,早上转了两趟大巴,此时昏昏欲睡,只能断断续续地听清几句。

 

  “……早期民间文学以喜剧性结尾为主,结局多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反映出当时人们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向往,这也是古往今来人们的共性之一……”

 

  “……但流传更久更广的多是悲剧,因为从某种层面上来讲,悲剧更能激发人们对于生命的思考,文学价值自然更深,也更为隽永……”

 

  我可去你妈个大西瓜吧。方士谦在心里默念。

 

  他们于最普通的开场相遇在不太好的年纪,按照老套的故事情节,相识,相爱,争执,矛盾,年轻气盛不愿低头。最后两败俱伤,抵不过时间与距离后分开,有一个他以为是“永垂不朽”的结局。

 

  只是感谢命运,把他们交由时间打磨成更好的样子,重新再来一次机会,把曾经走散的人送回来。 

 

  那些悲剧大概是真有老教授说的“极高价值”,他们都是凡夫俗子,欣赏不来。

 

  “……倒不是说它没有价值,只是这种东西只能说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故事里的结局总是故事里的……”

 

凡夫俗子么,要求只有一个。

 

  A happy ending.

 

Fin.

想要尝试新的叙事方式,但是好像失败了。)

 

欢迎大噶在评论区提意见~

 

定时失败,老福特害我,死不瞑目:) 

2018-02-14  /  32热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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